胆结石咨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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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2/21 20:40:00

任何人都需要陪伴,包括你和我。

在母亲患病的日子里,陪伴母亲是我此生经历了一段最难忘的岁月了,不堪回首,每当我回忆这段经历时,心理时常充满了各种焦虑、难过、愧疚、甚至无助。

因为那是我18岁当兵离开家园,我们母子相处最长、最艰难的日子,也是我们母子之间此生最后的一次陪伴。

年11月23日,我的母亲确诊胆囊癌晚期。听到这个消息,瞬间脑子一片空白。怎么可能呢?母亲一生都很健康,就连感冒这种小病很少有过,也从不吃药。母亲常夸自己身体的一句话:“我就是吃石头也能消化”。

我多么希望这是误诊。来到西安交大一附院,找到肝胆内科权威教授姚莹民大夫,他安排母亲住院,做了进一步检查,结论依然是胆囊癌晚期,我恳求大夫,救救我的母亲,无论花多少钱,即就是砸锅卖铁也都要救救我的母亲,医院、医院专家教授。他们惋惜告诉我,太晚了,做手术也无济于事,因为癌细胞已经包围大动脉血管……

住院一周过后,母亲便强烈要求出院回家,不再治病。也许是怕花钱吧,也许是感受自己病情的严重,她要回到自己的生命归属地——自己的家。

其实,我也很明白,当老人身患绝症时,心理特别脆弱,需要儿女的陪伴。作为儿女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,照顾好老人的每一天,照顾好老人每时每刻,让老人在精神上得到慰籍。

不巧的是,那段时间我正赶写《蒲城县水库移民志》一书,该志书要的急,无论如何都要赶在县级部门换届之前完成,我就请求领导另找他人,可是一时半会也没能找到合适人选。

陪伴母亲的事我们兄妹几个就轮流守护,有时我白天工作,晚上陪护,有时白天守护,晚上加班。

清楚记得有天晚上,母亲失眠了,怎么也睡不着,我们就聊天,聊我们兄妹小时候的事,聊我当兵参战的日子,聊我的家庭。当聊到我侄女要做骨髓移植的手术时,她告诉我说,把她存的几万钱全部寄给娃看病,我老了,活多少是个够,娃的命一定要救下。

望着老母亲那双忧郁的眼睛和日渐消瘦的脸,不知何种缘故,促使我也像天底下大多数儿女一样,无意识地说出了一句话,“你都病成这样了,连自己都管不了还要关心别人”。

这句让人心酸,心痛的话瞬间使母亲的脸阴沉了下来,刚才还漾着的笑脸一下子消失了,我觉得母亲的身子在颤抖,我慌了,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,说错了什么话,“妈,你怎么了,妈……”

母亲什么话也不说,眼睛定定的望着我,过了一会儿,她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,用嘶哑声音说,“晓庆娃今年才28岁,怎么能患下白血病这种要命的病,你说咱们不管谁管……”

一个寒冻的早上,母亲把我唤到床前,看到母亲早上起来精神很好,我便高兴起来,忙问母亲是不是想吃点什么,我去给你做,母亲笑着说,你又不会做饭,你能给我做什么呢?

她摇摇头,伸出手,示意让我帮她剪指甲。握着母亲完全变型的手,望着只剩下一层皮包的骨,心头一阵紧过一阵,犹如一块巨大石头压在心头,好难受。

年春节,是我们陪伴母亲的最后一个春节,细心的侄女叫来了摄影师傅,为我们全家照了全家福,知道内情的父亲,知道对于母亲来讲,恐怕是和我们在一起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了,他躲在一旁直擦眼泪,看到这,我忍不住失声痛哭,嫂子在一旁安慰我,你不能这样,叫母亲知道了怎么办?

其实,我这哭,不为别的,总觉得母亲年龄还不算大,一生含辛茹苦,养育四个儿女,都成家立业,日子也过得都很不错,她一天福也没享受过,却患下不治之症,怎不叫人痛苦与哭泣。在生命的尽头,还要遭受一生中最大的磨难,看在眼里,疼在心上,又无可奈何,那种无力感让人抓狂。

内疚,自责,失落涌上心头,内心就像打翻了五味瓶,难以言表,真不是滋味!

假若我多一份陪伴,母亲也不至于患病。假若我多一份陪伴,母亲的病可能会尽早得到医治。

有一天,母亲病痛的厉害,她便问我,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,怎么这么痛,又突然告诉我说,她的病你要给看哩,不能拖。

听到这话,我心里阵阵做痛。我何尝不是呢?但凡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。

母亲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,全家人瞒着她,说是胆结石,过段时间就好了。

我又一次安医院。过了四、五天,母亲又嚷嚷着要出院,她说都看了这么长时间,病情咋还不见好转?母亲失去了信心。

对于母亲的病情我不能告诉她,生怕她精神难以承受,即就是在母亲离世的那一瞬间也都不知道她到底患了什么病。

在母亲患病的日子,起初两三个月生活还能自理,随着病情的不断加重,母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。

在母亲生命最后的十多天里,她基本处于半卧床状态,衰老干枯的身子,蜷曲着躺在床上,微弱、痛苦地呻吟着,病痛己经让她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,在最痛苦的时刻只能依靠杜冷丁止痛,开始一天一针,到后面一天三针,四针,即便使如此也不能减轻病痛,有时连喝一滴水、吃一勺粥都很困难,要不就全呕吐出来。我喂她粥时对她说:“你不吃点就没有抵抗力,还是要少吃点东西吧!”这她才慢慢的张开了嘴。

母亲大概意识到对于她的日子不多了,她艰难的熬着、撑着,尽力和我们多呆些日子,让我感到在母亲身上精神的力量大于身体的力量。

年4月12日14时36分,母亲走了,我眼泪涮涮地流个不停,作为儿子,作为一个没有很好体恤母亲的儿子,我亏欠她的太多了,这辈子想补也不再有机会了。但好在是她是带着归属感离开世间的,这种归属感源于亲人的陪伴,正是这种陪伴帮助母亲平顺地渡过生命中的危难时刻。

妈妈,陪伴是给您最好礼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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